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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人 编辑
话剧《棋人》是一种战斗人生,是一种投入全部生命能量“连骨头都不剩”的生死搏弈。这里具备人生的全部悲剧性和庄严感。只是棋人的战斗人生不同于世俗领域受功利驱使而是一种性情的需要,因此仍是一种审美的人生。
司慧改嫁后丈夫意外死掉了,只有一个男孩陪伴着她。这个孩子渐渐长大了。然而,他得了一种怪病,脑细胞繁殖过剩,必须一刻不停的思考,才能保持生理的平衡。于是只有下围棋,才能帮助他消耗多余的脑细胞,而司慧,坚决反对自己的儿子下棋。在何云清的朋友“聋子”的帮助下,司炎(司慧的儿子)结识了何云清,并要跟他学下棋。何云清发现司炎确实是个下棋的天才,也有意将自己的棋艺,传授与他。可这一切并没有瞒得过司慧,于是,司慧找到何云清,希望他不要再教司炎下棋。在司慧的恳求下,何云清终于同意。他要用一盘棋击败司炎,使他死了下棋的心。于是一场生死大战开始了,何云清胜了,而司炎,却自杀了。
《棋人》除了揭示了天才的人生轨道,作家还揭示了天才的生命个性,以及由此个性注定的人生得失——棋坛上的辉煌和世俗人生的冷落。棋人在收获搏弈喜悦的同时也放逐了世俗的幸福。除个性乖僻、孤傲、自我中心外(同其天才同构的),最突出的一个特点便是无情、专注,“真正的棋手下棋时内心里是一种古井无波的状态”。如同高僧,要明心见性,去掉俗人的各种贪染、旁鹜,能抗拒人生的各种与棋无关的诱惑,包括情爱。为此,何立清在年轻时失去了他“一生最美好”的司慧的爱。因为痴迷于棋,司慧走时他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结果一个人才在棋盘上度过一生。一抬头,发现伙伴“头也白了,背也驼了”,这才想起青年时的恋人,才知道嫉妒徒弟们的男欢女爱,然而为时已晚。这是棋人生命代价。“整整倾倒一代人的辉煌”,本该用老年的孤独为代价的。棋人的代价就是天才的代价,历史上许多天才——尼采、卡夫卡、贝多芬、康德——都是独身,摘取王冠进入人生的巅峰这些高难的人生,不是拖儿带女的俗人能做到的,所谓高处不胜寒。天才的代价体现了上帝的公道,当你一旦成为上帝的选民、宠儿,成为天才的时候,某种程度上你就被从常人的幸福中除名了。这包括两个方面的意思:1.你不能随便消耗上帝给你的高原子能量(尼采的见解);2.常人的幸福成了不堪承受的东西——何云清喝醉了酒,在雪夜错把媛媛当成年轻时的情人试图来点缠绵情调时,这个在他眼里纯若天使的姑娘告诉他,“导游是清白的,但我不是”。多一分自由,亦多一分点染。于是何云清马上抽身退步,“下棋下棋”,回到棋上。
棋人的另一生存特点便是人生的机遇对其命运的涂写。《棋人》似乎告诉我们,并不是每个具备下棋才分的人都能成为国手。一些才华横溢的人过早夭折体现了人生机会的不均等,即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良好的机会发挥自己的才能。作为一个一生下来便被剥夺了下棋机会的天才,司炎始终处于一个对围棋充满敌意环境,他从来没有机会在摊开的棋盘上以真实的棋子与人对弈,而两次实战都是决定一生下棋权力的生死之战。生活没有给他充分演练和提高的机会,他一出手便被推到生死战场。在这个意义上,司炎过早地遇到国手于他不是幸事而是大不幸,他因为走近了太阳而被刺盲了双目,他的可以原谅的失着成了他被剥夺下棋权力的口实。在司炎的短暂的下棋生涯中,生活充分地表现了对年轻天才的生存空间的掠夺和不公。这种人生的残酷性也许只有真正下过棋的人才能体会到。
如果过士行通过对鸟人族的发现误打误撞地进入了非功利生命形态的观察渠道的话,那么,在他经由此渠道进入闲人生命的其他空间之后,又看到了鸟人喜剧性以外的生命状态。那是一种具备了生命的严肃性庄严性的状态,这便是棋人的生命。对于这种生命,他收起在鸟人中的调侃和戏谑,而以一种真诚的眼光审视这种人生的机理和局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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